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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公司不擅长这事，所以我得另找受我雇佣的专业人士。”来工地附近时换上了深蓝色工服的天西贤治不动声色地把刚从裤子上擦下的一块油污抹在了长间晋三的木桌下方，“大阪那边的天启病毒邪教，在教义方面和东京的邪教……有不小的分歧。抓异端这事，他们比我们在行，而且不需要任何奖励也会自己去做。”

    这话反而更不靠谱了，长间晋三悲观地想着。指望一群精神状态十分不稳定、脑袋里装着些癫狂念头的天启病毒邪教信徒按照第三方事先设计好的计划行事几乎是痴人说梦，但他无法拒绝天西贤治主动抛出的橄榄枝。就像茎道修一郎和源质基因公司万般无奈之下选择了和日曜会合作那样，重建民兵组织的过程中急于求成、想要早日拥有更多自主权的长间晋三对于民兵组织成员鱼龙混杂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事到如今，再重新对所有人的背景进行筛查也来不及了，苦思冥想仍不得要领的长间晋三也只得同意了天西贤治的处置方案。

    一度把东京都市圈的建筑工程视为自己囊中之物的天西贤治不禁为自己从长间晋三手中赢回了一局而窃喜，他连忙安抚对方说，等到罗根和埃瑟林敲定了白名单货物进入日本的各个流程，饱受封锁之苦的日本人就能从已经伴随他们数年的饥饿中解脱出来。当长间晋三问起其中的细节时，天西贤治没有进一步解释，只是模糊不清地说，相信日本人需要自力更生地摆脱苦难的埃瑟林不会把持续输入外部物资当成解决日本困境的可靠方案。

    “不愧是埃瑟林总统……我还记得，他有一段时间非常推崇自给自足的经济。”对于长间晋三而言，能用大元帅这一头衔指代的只有他宣誓效忠的两位皇帝，因而他一直坚持用埃瑟林的另一个正式得多但容易被忽视的职务称呼对方，“那些外国人——尤其是美国人——打破了我们原有的自然状态、处心积虑地要把我们绑架在他们的世界里，还反过来污蔑我们是战争狂人，可惜啊，如果我们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和德国人联手一起对付俄国人……罢了。”

    “这也是埃瑟林大元帅认为能够消除各文明间冲突和斗争的其中一个解决方案……他决心先帮助日本用自己的双脚站起来。”当然，要是长间晋三知道了埃瑟林那即便在罗根眼里也过于离经叛道的【粮食安全计划】具体内容，对方恐怕就要忍不住破口大骂了，强忍着笑的天西贤治有些幸灾乐祸地想着。“长间叔父大人，我们都有各自的苦衷，只要做好自己职责范围内事就可以问心无愧了。日本灭亡了，又仍未灭亡。我们仍有机会让它起死回生，只是这条路必然会很艰难，余下的几年时间或许也远远不够用。”

    “最坏的结果也不会比我生前看到的那一幕更令人绝望了。”

    从全人类的视角出发，1995年带有泰伯利亚的陨石坠落在地球可谓是地狱时代的开端，但长间晋三既没能等到那一天到来，也没有目睹过接下来几十年里日甚一日的混乱。不管麦克尼尔或其他人如何想方设法地用目前遍布全球的钢皮病疫情类比泰伯利亚带来的危机，只愿把日本当成整个世界来看待的当代武士都不为所动。

    返回东京市内的路上，天西贤治还在不断地考虑着能够让长间晋三真正回心转意、认清事实并在决定团队方向的事务上坚定地支持的策略。麦克尼尔以为巧妙地削弱长间晋三的实力再把对方重新扶持起来就能赢得拥护，这办法或许对他人管用，用在长间晋三身上却只能适得其反——思索着要怎样把麦克尼尔的失误转变为良机的天西贤治刚进入市区内就收到了手下秘密发来的消息：经过商业间谍冒充的维修人员对广播设备的反复测试，特殊病毒灾害对策局（或者说源质基因公司）所采用的信号发射方式似乎与知情的内部人士所了解到的登记内容有所不同。为了确保传输效率，特殊病毒灾害局的广播理应像GHQ发布其他通知那样（虽然有时无人理睬）由港区的广播中心上行链路发射天线发射至轨道同步卫星再转回接收天线，但天西机械公司的测试结果却表明另有一个主要信号发射中心位于墨田区的东京天空树塔。

    “备用方案而已，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东京天空树塔和东京铁塔之前不也一直是发射广播信号的中心吗？”天西贤治默默地记下了情报人员所说的情况，他打算近期再另找机会进行核实，最好是由马尔科姆·格兰杰来尝试。或许这就是他和罗根劫持气象卫星时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引起了茎道修一郎警觉的结果。“还有谁了解这一情况？”

    “应该就只有我们了。有多个验收团队好像是源质基因公司花钱买通的，他们根本不检查设备。社长，这件事……”

    “跟我们关系不大。但要是把发射中心搬到天空树，届时可能会遇上无线电干扰这种老问题。还是得让跟我们有商业合作的医疗团队知情比较好。”天西贤治不想再打草惊蛇，继续行动下去可能会导致茎道修一郎察觉到异常。他正好能在手头找到一把锋利的刀来借刀杀人，而且可能不止一把。“这可是一次重要的尝试，要是这套方案在东京行得通，那么大阪也就有救了。我不想看到他们太得意，又盼着他们能成功……你们能体会我的心情就好。放心去做吧，承诺给你们的股票是半分都不会少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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